close
依然范特西裡「聽媽媽的話」
“想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她”
小時候真的很認真的這麼想著
媽媽真的很辛苦
真的很苦
一個女人認真持家照顧三個小孩
還得要兼顧自己的工作
沒想到認分且放縱的下場
卻換得一張離婚協議書
那時三個小孩當著父母的面做抉擇時
不知為何就是我堅持的選擇了媽媽
可以想見當兩個哥哥都選擇爸爸時
她的心裡有多難過
 
記得媽媽一個人帶我離開家時
還沒正式的簽字離婚
她有滿滿的不甘心
緊緊的抱著我
對我訴說了她許多的怨恨
當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內容我也忘了
只是那個情境卻仍在我的腦海裡
那時沒有可以投靠的地方
媽媽租了一間瓦房
忘了住址卻記得房子內牆漆上了淡淡的藍
那是一間只有大通舖的房子
大門一進去就只看見瓦斯爐
什麼其餘的家具擺飾都沒有
有時我跟媽媽常常只煮王子麵加蛋當作晚餐
有一天晚上媽媽帶我回到原本住的家
不知緣由的爸爸跟媽媽起了爭執
等我從二樓衝到一樓時
媽媽已經被爸爸推倒在地了
那時沒多想的就撲在媽媽身上
記得爸爸的那一腳就踩在我的背上
只顧著哭的我早已經忘了那個痛
媽媽把我帶回租屋的家哄我睡著
醒來的我見不到媽媽哭了好久好久
等到再次清醒時
卻是在警察局跟媽媽見面
那時還小從長輩的嘴裡聽到的依稀印象
爭執的那晚媽媽回家拿東西
發現鐵門卡住了
所以拿起旁邊種園藝的鐵鋤想把門敲開
這時爸爸回來了以為媽媽要傷害他
就去警察局備案告媽媽傷害
忘了媽媽在警察局住了幾天
只知道後來我就跟媽媽搬到阿公家了
而爸爸媽媽也正式簽字離婚了
 
當時幼小的心靈以為一切的苦難都該過了
其實卻只是告一段落罷了
離婚沒多久阿婆(爸爸的媽媽)
打了通電話要媽媽回去照顧哥哥
母愛還是沒辦法割捨的帶著我回去了
那時爸爸把原本的房子賣了
搬到了新家
有一天下午我跟哥哥在一樓玩電動
媽媽把我叫上樓
要我喝東西
那時心理懷疑了一下卻坳不過媽媽
喝了一小口發現不對勁
就衝到樓下把嘴裡的東西吐掉
跟哥哥說媽媽給我喝了奇怪的東西
大哥急著要我趕快吐出來還灌了我ㄧ大杯的牛奶
哥哥再衝上樓看媽媽時
她已經把那一大灌喝光了
大哥急著打電話給爸爸打119
我跟二哥喊著媽媽媽媽...
救護車送情緒不穩的媽媽到醫院
緊急的從嘴巴灌進食鹽水
而我也被強迫喝了一大杯的鹽水
那鹹鹹澀澀的味道真的很苦
也因為那灼熱的液體讓我的聲帶有點微微受損
事件結束我們就搬到媽媽工作學校的宿舍住了
沒多久爸爸再娶
從那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
都沒了哥哥的消息
 
我國小三、四年級時
媽媽認識了一個男人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我很不喜歡那個叔叔
在他們交往了一兩年有想再婚打算時
那時我持堅決的反對票
學校的老師媽媽的同事們
都來跟我勸說
媽媽一個人很辛苦有個人照應也比較好
那時我真的差一點答應了
可是就是有個聲音要我絕對不能同意
他們交往了很多年很多年
我國中時他們開始有爭執了
常常在半夜大吵一架
嚴重還會互相動拳腳大打出手
跟媽媽說了很多遍把叔叔趕出去
可是我的媽媽就是個很會忍耐的人
我高中住宿時還常常因為他們吵架
而必須用電話了解情況
那時我不放心老媽一個人在家
就很認真的要她考慮分手這件事
還把媽媽臭罵了一頓讓她清醒
直到高中畢業那個叔叔終於搬走了
 
國中時哥哥曾經到學校找過我
可是卻還是不常聯絡
熱絡的聯絡是從高中開始
這時我們再度的搭上線
哥哥也會去媽媽上班的地方一起吃飯
那時感覺真的很棒
因為很迷籃球
哥哥會給我看他收集的籃球雜誌
還有一些他出去比賽的影片
大哥還會來學校找我出去吃飯逛街買球鞋
那陣子媽媽的情緒也比較穩定
常常看她跟同事聚會逛街
也會找我一起出去走走
當然除了跟叔叔吵架的那幾天之外
 
大學時期我的學費成了媽媽的負擔
堅持不就學貸款的她
除了平常上班的薪水之外
還努力的做些手工藝賣给同事朋友
一個作品要花上一兩個禮拜熬夜趕工
有時是用麵包土做成狀元紅
那ㄧ盆必須揉上千顆的狀元紅才能完成
有時是用豆子拼成一幅豆畫
那是非常耗費眼力與精神的工作
而我當然也認真的打工
負擔自己的生活費
在我大三那年
媽媽生了一場大病
到醫院檢查發現子宮肌瘤
緊急開刀住院
在手術房外的我心情真的很無措
想著從小相依為命的媽媽
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當醫生從手術房出來拿著切除的子宮跟卵巢
那時我真的聽不清楚醫生在說些什麼
只知道手術成功我心裡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遇到了兩光醫生
之後才得知已經沒有人會在肚子上劃一刀取出子宮
都是開一個小洞來做切除
因為手術處理不慎
媽媽因為腸沾黏再度住院且開刀清除沾黏
短時間內就這樣白白的開了兩次刀
沒多久又因為藥物過敏休克緊急住院
我急著從台南趕回到台東
在加護病房看到清醒的媽媽才鬆了一口氣
也因為這次住院我才知道媽媽又交了一個叔叔
也還好有這個叔叔才救回媽媽的一條命
可是這段戀情只維持了短短的一年多
叔叔騙了媽媽的錢去投資生意
就搬走了
媽媽不甘心錢被騙
身心狀況又再度陷入低潮期
眼睛的視力開始衰落
右眼動脈血管阻塞造成視力退化的情況
只剩下一隻眼睛可以稍微看的清楚
而我回到台東照顧媽媽
有一次她因為身體不適到診所打了一針
引發藥物過敏我就騎車把她載到家庭醫生的診所
沒多久就陷入了昏迷的情況
醫生緊急開車要送她到大醫院
我不知哪來的力量就把我媽抱起來了
看著昏迷在急診室的她
心裡真的很慌
急著打電話通知哥哥
還好仍是一切平安的出院了
只是現在老媽成了藥罐子
每天都必須吃藥控制情緒及放鬆肌肉
在一切都回歸平靜時
老哥卻離開了
媽媽憂鬱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必須靠著鎮定藥物才能安然入睡
 
其實對我而言陪著媽媽是幸福的
雖然不能做自己真的想做的事
但本質上我並沒有那麼的不開心
為什麼我還會那麼容易心情不好呢
或許是媽媽苦久了
她已經習慣支配了
而我天性反骨的討厭被支配著
所以才會陷入無止盡的低潮
回歸到小時後的想法
快快長大,保護媽媽
我現在做的不就是給她最大的保護
而其餘被支配的
我想我會盡力的過另一種我想過的生活
所以
壞情緒到此為止吧
 
媽媽辛苦了大半輩子
為我張羅一切
而我能在她身上花費多少的時間呢
當然我希望這個時間可以越長越好
希望可以就這樣
相依為命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medusa 的頭像
    medusa

    medusa的部落格

    medus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